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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我看了想哭的帖(转自某论坛精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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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0-30 14:52:3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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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峡工程十年,十个没想到

  没想到三峡大坝会出现这么大的裂缝

  《南风窗》报导,几年来,一直流传有"三峡大坝开裂了"的说法。不久前,北京有传媒说"大坝开裂了,还能不能蓄水?"更引起了人们对三峡工程的格外关注。记者赵世龙实地采访发现,大坝壁上从上到下有条条裂痕,缝宽可以插入成年人手掌。一名施工员告诉记者,出现裂缝的原因是,"原来每个(浇筑)工段与工段间的隔板材料出了点问题,可能下面的基础还出了点问题 ……"开始发现时,裂缝只有0.1~0.2毫米,后来发展到最深的裂缝有2米多深。

  王家柱副总经理比较坦率:"三峡工程施工9年以来,总体上来说大方向是好的,但还是出了一些缺陷、事故,有些事故还是相当大的。如导流底孔表面不平整,下面那个架空,都处理了一年多。当然对整个工程来说,都是局部的少量的,但还是对工程的进度有影响,对今年的影响比较大。由于发现得比较早,处理基本在前年跟去年,今年因为要截流了,如果再出现那种比较大的缺陷,连处理的时间都没有了。"

  当记者问道:"三峡大坝有没有伤筋动骨?有没有推倒重来的可能?" 三峡总公司的另一位负责人彭启友说:"坝面裂缝完全避免是不可能的,问题是会不会对大坝造成危害。现在发现的这些裂缝,最近经过专家的鉴定,不属危害性裂缝。但如果不处理好呢,有可能发展成为危害性裂缝。"

  张超然总工程师似乎自我安慰地说,"(裂缝)对水电工程来说,是一种正常现象。"同时也承认,"但是在预测方面,我们没有想到它的发展速度,想到的不够。"

  好在是一种正常现象,好在还来得及修补。但以后恐怕得多想一想,想得够一点,花这么多银子垒起来的大坝毕竟的是"羊毛出在羊身上"--老百姓的血汗钱。

  没想到三峡水库的防洪库容没那么大

  《三峡探索》得到的几份"内部参考文件"表明,中国政府高层领导人不仅知道三峡工程所提供的电能可能不够稳定,也可能相当昂贵,而且已经知道三峡大坝的防洪能力并没有以前宣布的那么大。这些"内部参考文件"包括清华大学著名教授,八十年代三峡工程论证中的环保主审人张光斗2000年4月1日给三峡工程的主要负责人郭树言的一封信。信中说:"三峡的防洪库容问题可能你们知道了,没有那么大。这个研究是清华作的,钱副主席知道后,把长江水利委员会找来问,他们也承认了。这也可以解决,无非把水位降到135米,影响几天航运。但这件事在社会上公开是不行的。"

  再大再难的事我们科学家和工程师们都有办法,但只是不能向社会公开。

  湖北省新任省委书记俞正声谈到,他到湖北在走马上任时,有人对他说,你现在到湖北去可就好了,三峡大坝也快建起来了,水患问题也快解决了。俞说他不这么看。三峡工程即使建好了,也还是有水患问题。只是发生的机率和危害少一点,所以湖北上上下下都要高度重视,不能掉以轻心,否则就对不起湖北的父老乡亲。

  看来俞书记还不那么喜欢吹牛,算得上个难得的明白人。

  再请看新华网消息:近日从有关部门获悉,到2003年国家将投资200亿元加固长江中下游重要堤防。

  据了解该投资项目包括湖北石首河湾整治、安徽枞阳江堤、江西赣抚大堤等一系列长江干堤整治工程。加固工程将于2003年6月前完工,以确保三峡工程首批机组按计划投产发电。上游三峡的发电要靠下游固堤来保证?虽然不合乎逻辑,人们还是听出了画外音:朱熔基是在按清华水利教授黄万里先生的遗嘱,在做最后补救!这等于在说,三峡工程的防洪功能是靠不住的,所以加固下游堤防必不可少。

  三峡工程的防洪功能不过如此,总让平头百姓有些没想到。

  没想到移民还不得不外迁

  在全国人大通过三峡决议的前后,很多人打包票说移民不是难事。李伯宁更是拍胸脯担保说,只要按他的法子搞"开发性移民",多种点儿柑桔,所有移民不用外迁也可以过上舒心日子。李伯宁不愧是毛主席的好学生,还真的在库区某地培育了大寨式的"开发性移民"典型,经官方传媒一宣传,真的引来不少参观取经者,连中央的高官和一些著名专家知名人士也被他哄得一楞一楞的。都以为这下中国人可以破解"世界难题"了。

  殊不知要迁移的人真的太多了一点,三峡这地方虽好看但地面太"不平" 也太"瘦"了一点,把所有的移民都"靠"在村后边山上面还有个水土保持问题,有个环境问题,用时髦说法叫持续发展问题。李伯宁的法子并不是处处灵验,最后朱总理下决心把十二万农民移出去。没想到移民还不得不外迁。

  《三峡工程报》报道,湖北巴东的千多号移民本来都"靠"在村后边山上面了,可惜搬迁安置的"质量不高",朱总理的指示一来,大伙都要求外迁。移民局觉得上面有精神,下面有热情,再花钱把大伙又搬了一次。移民为了生存不怕多折腾一回,干部考虑到"安定团结"也不惜多花点银子,只是这移民支出的窟窿越来越大……

  没想到移民经费越来越不够用

  《21世纪经济报导》在"三峡工程资金流调查"一文中写道,三峡总公司为什么"突然"采用上市融资的直接融资方式?一个现实考虑就是减债。两年前陆佑楣在北京新闻发布会上对中外记者说,预计到2009年工程全部竣工时总投资可控制在1800亿元以内。但另有公司财务部的一项测算认为,因三峡工程施工期长达17年,且其资金来源多元化,计入物价上涨及施工期代替利息的动态总投资难于准确计算,粗略估算约为2039亿元。但陆承认,截至2001年底,三峡工程资金累计到位762亿元,其中资本金来源占45.64%,债务性资金来源占54.36%,从总的趋势看,资本金的比重逐年下降、债务性资金比重逐年上升。

  同经国家批准的静态投资同口径做比较,到2001年末,水库移民费用支付超前,至2001年末已超流程安排61.4亿元。资金平衡年将比预计的2006年推迟到2009年。国务院三峡建委副主任郭树言这样解释移民投入的急剧上升:"今年移民工作的难点,一是135米水位线下移民任务非常艰巨,部份城镇和基础设施进度滞后,必须采取得力措施;二是库区地质灾害防治和生态环境保护工作时间紧、任务重,技术要求高;三是部份农村移民后安置质量不高,需要抓紧研究发展经济的措施。"

  郭主任多少比陆经理直爽一些,三点点出了问题的要害。

  移民经费越来越不够用的另一原因是贪污腐败。在中国,负责工程啦,移民啦,救灾啦,扶贫啦,历来就是肥缺。管三峡的工程和移民,自己不伸手要也有人会送钱上门。正如王渝生在他的报告"故陵黑幕"所披露的,一小小的村官只办一个假移民就有人大把大把送钱上门。更不用说那些直接掌管移民经费的大小官员。

  虽然负责移民是公认的肥缺,但一不小心,肥缺也"伤人"的。重庆丰都县的国土局长黄发祥因贪污移民经费实在太多已成杀鸡吓猴之"鸡",万州移民局的一个小出纳王素梅因挪用移民公款搓麻将赌博被判终身监禁,不得不在万州监狱度其余生。特别是总理朱熔基从李鹏手中接管三峡建委主任后,一再警告大小官员们谨慎行事,三峡移民经费万万动不得,称其为"碰不得的高压电线"。

  朱总理可能也没想到贪污腐败如此严重。移民官员也没想到用那么多钱移民,移民还是不满意。
 楼主| 发表于 2005-10-30 14:53:21 | 显示全部楼层
没想到移民工作如此之难

  3月25日新华社发出一篇报道,"三峡移民生活水平明显提高",隶属于统计部门的专业调查队伍重庆市农村调查队在实施三峡移民工程10周年之际,公布了一项跟踪多年的调查结果:此次调查的负责人说,他们对100户农村移民家庭进行了跟踪调查,其人均收入达1890元人民币,比重庆市普通农民人均纯收入高近300元人民币。搬迁后的三峡移民生活水平稳步提高,移民家庭收入水平明显高于当地农民收入。更鼓舞人心的是:移民家庭冰箱、彩电、洗衣机拥有比例是普通农户的3倍,电话、自行车、摩托车拥有比例是普通农户的2倍。

  笔者对统计部门总有点儿不放心。很多"老外"也开始对中国的统计数据心存疑问。最近《经济学人》、《华盛顿邮报》和《远东经济评论》都在问同一个问题:中国经济统计数据有多少可靠性?

  我的问题是:虽然是专业调查队伍,有一个问题至关重要:这100户农村移民家庭如何选取的?并不是说100户家庭就没有代表性,而在于抽样调查的方法。如果是坝区的宜昌县朱家湾,我信。那儿的移民早通过"区位优势" 发财致富了。还有那些头脑灵活有门路有手艺加上又移了一个好位置,做到收入水平明显高于当地农民也不难。使人糊涂不解的是,既然移民有这许多好处,搬迁后的生活水平稳步提高,加上冰箱、彩电、洗衣机,移民们又何苦要"赖" 著不愿走呢?为何还要以爆破方式"依法移民"呢?

  据《三峡工程报》,在巫山县南陵乡活跃著专职的"拆除工作队",他们不仅巡回村社将政策法规宣传到户到人,同时对一些抵触情绪大的"钉子户" 进行耐心细致的说服教育。"对少数不听教育,外迁后仍居住原籍的移民户,实施强制房屋拆除(炸掉)",据说这一过程虽属强制但"按法定程序申请",故称之为"依法移民"。"依法移民"发端于巫山县上游的云阳县,那儿的党政官员为了加速移民进程,尽快将移民外迁,采取了一系列强制措施,并不惜把四位移民代表投入监牢,使当地移民人心惶惶,怨声载道。

  本刊去年最后一期刊登了一位热心读者从四川成都转来的一封信。该信是重庆市巫山县一名年近90的老者托他们将此信转交给有关移民部门的。老人与他的两百多位乡亲的搬迁已经四年多了,但政府许诺的饮水、用电、土地问题均未获解决,加上选址不当、干部贪污、弄虚作假、移民与迁入地的居民的矛盾等等一系列问题,使移民们强烈要求尽快落实政策或干脆将他们再全体外迁。

  中国科学院三峡课题组的研究人员在万县五桥区也作了一项跟踪调查,那儿不仅移民人均土地减少,收入下降,接收了移民的当地居民也面临同样的困难。他们的研究比较冷静,语言也实在,没有用中国人特别熟悉的概括方式和语言推断说,三峡库区处处如此。因为他们毕竟是严肃的学者而不是隶属于统计部门的专业调查队伍,也不是新华社妙笔生花的记者。

  一位中国学者在三峡库区做调查研究时,一位乡镇级的移民干部对他抱怨说,"别人都以为做移民工作有权有利,移民官员威风八面。说句大实话,我们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我们真是两边为难:上面要求我们尽快把移民移走,但移民经费总是到不了位。有时甚至一拖就是一年。我们把移民动员好了,他们把房子也拆掉了,但我们拿不出钱来付给他们。你说这工作怎么做?再说嘛,你要别人一下子离开生活了几代人的故土背井离乡,有的远迁千里之外,有的一家四分五裂,也不知道前面有多少沟沟坎坎。你说这工作好做吗?可上头总是压著我们限期完成包干任务,底下的群众骂却我们是黑良心的贪官。我们真象风箱里头的老鼠,两头受气!"

  难怪负责三峡移民的官员感叹:没想到移民工作还是很难。

  没想到三峡库区的污染愈来愈严重

  水利部长江水利委员会网站消息,日益严重的污染正发出警报:治水污染迫在眉睫。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邹家华报告了全国人大常委会执法检查组检查水污染防治法的实施情况。邹家华指出,检查发现,长江流域的水污染造成的害日益明显,长江流域的水环境不容乐观。2000年与1999年相比,长江劣于三类水标准的长占总评价河长的26%,比1999年上升了5个多百分点,上升态势明显,其中,长江沿岸排污口的排污是成污染带的根本原因。邹家华说,由于投入不足等原因,不少城市生活污水处理设施建设滞后,根本不能适应水污染防治的要求。随着重庆人口不断增加,全市生活污水排放量增多,去年底达4亿多吨,而全市仅有3个处理量较低的污水处理厂,全市污水处理率远低于全国平均水平。

  在三峡工程施工高峰期,国家环保总局《长江三峡工程生态与环境监测公报2000》出台。在这份也是由政府部门发布的公报里,道出了一些真情:

  "由于人为活动影响,库区一些珍稀水禽已成为短暂停留的旅鸟";

  "库区农村能源短缺,薪炭林面积和薪柴量持续下降,水土流失严重";

  "库区崩塌、滑坡等地质灾害增多,经济损失较大";

  "库区船舶污染事故和倾倒垃圾行为时有发生,对江水造成的污染严重";

  "库区污染治理缓慢,特别是城市污水处理厂、垃圾处理厂建设严重滞后,几乎所有污水均直排长江干流及其主要支流,大部份垃圾向长江倾倒或堆弃在江边,给大坝蓄水后的库区水质带来重大隐患。"

  这就难怪张光斗教授开始著急。在给郭树言的信中表达了他对三峡环境问题的担忧。也许是对中国科学院同行的负罪感,这是因为当科学院的科学家们在三峡工程论证中对生态环境方面的影响顾虑重重时,作为环保主审人的张光斗竭尽全力地说服了他们。张光斗教授是在考察了重庆,这个占三峡库区面积75%及移民总数85%的新设中央直辖市,并与重庆市环保局官员座谈后呼吁中央政府为三峡库区污染治理拨款3000亿人民币。令张光斗教授特别沮丧的是,当地环保局官员对库区环境状况,污水及治理皆一无所知。而后者则抱怨他们没有经费开展相应的工作。

  原来听说三峡建坝有利于改善环境,没想到库区的污染愈来愈重,治理起来还各有各的难处。

  没想到清库的工作如此艰巨

  "三峡治污、清库刚开始并没有被重视,这从它的经费预算可看出来,只是象征性地列了一点,"重庆市政协常委雷亨顺教授说,"而实际上它和三峡工程、三峡移民一样重要。三峡水库淹没区的垃圾和有害有毒物质数量非常大,不清理干净,危害将会非常大,在这个问题上决不能赌!更不能掉以轻心!"

  "这些东西不清走,对三峡库区的水环境危害太大了,后果令人揪心!" 重庆市政协副主席韦思琪说,"三峡库区库底清库工作的好坏,与水质保护、安全发电和航行以及防止恶性传染病的蔓延等都密切相关。我国正实施南水北调工程计划,库区水质的好坏,不仅影响整个库区和长江中下游地区,而且将影响中国半壁河山的可持续发展。"

  "即使是一般坟墓的清理也是很难的,"重庆市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的一位官员说,"水库淹没区埋葬期15年内的坟墓,原则上都要清走,由于没有坟墓档案,死亡原因不清,也要把棺木和葬的尸体取出,运到库外烧了,坟土要翻出来晒四次,最后消毒无害才行。"

  清库的另一项工作是灭鼠。"在库区的城市里,老鼠很多,特别是在垃圾场,老鼠尤其密集。"重庆大学环境工程设计研究所的王里奥博士说。"主要是用捕鼠夹和鼠药灭鼠,"市疾病预防中心的工作人员说,"这些老鼠不消灭掉一定的量,水淹上来后,都往山上跑,密集度一大,容易造成鼠疫,这在国内外都有先例。"

  但最近重庆市又发现用鼠药灭鼠不是个好办法,因为毒死在洞里的老鼠和毒药在蓄水后都可能污染水体。故通过《重庆晚报 》以优厚待遇向全国求聘灭鼠专家。

  没想到小小的耗子也变成了一个大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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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0-30 14:54:00 | 显示全部楼层
没想到文物宝贝越挖越多

  正如戴晴前几天在美国克利夫兰艺术博物馆演讲所指出的,中国前几代专权者出身军人,80年代以后的领导人出身工程师。无论哪类人当权,对人类文明遗产的保护都从未放在一个重要位置。文革中的"破四旧"很多人记忆犹新。

  即使受过良好教育的专家学者们也对三峡地区的文物保护不屑一顾。两院院士潘家铮、张光斗均嘲笑把钱花在文物保护的做法。张光斗教授曾对三建委负责人说:"涪陵的鱼石梁(又称白鹤梁,位于涪陵市的长江边,因将自唐朝1200年以来的长江枯水位变化及其周期刻于鱼形的江边岩石上而得名,被誉为世界水文奇迹)保护,根本没有什么意义,看又怎么样,不看又怎么样?对我来说,没有张飞庙(位于云阳旧县城的长江对岸,为纪念三国英雄张飞而建)又有多大事呢?"

  来自全国各地的考古工作队正在三峡地区作抢救挖掘。没想到是,三峡地区文物宝贝越挖越多,前天发现了战国的文物,昨天报道说挖出唐城,今天又发现了宋城,有的宝贝还没和考古学家见面就被卖到纽约的拍卖行。

  根据北京新浪网今年二月的文化专题报道,在三峡考古现场的专家说,明年水库蓄水前,三峡地区的文物只有百分之十来得及发掘,余下的百分之九十只有眼睁睁地看著被三峡水库淹掉。该专题还设计了一个小型问卷问读者对此事的看法,笔者看了一下当天(2002年2月7日) 的投票结果:57%的读者说不高兴见到这么多文物古迹被永久淹掉。

  咱们中国人常以悠久的历史和灿烂文化而自豪,但真正得到的时候,又毫无爱惜之心。

  没想到地质灾害接连不断

  直到2001年5月,开工八年后,才有消息称三峡库区地质灾害情况:其中滑坡3465个,崩塌和变形体1190处。另据新华社2002年1月18日消息,1982年以来,在这一地区发生的重大地质灾害就有40多起,目前仍有1500处崩塌、滑坡体。在这些崩滑体中,有957处位于2003年三峡工程初期蓄水的135米水位线以下。据长江水利委员会2001年7月的一份资料显示,三峡库区存在地质灾害隐患的地带有1302处,宜昌市辖区内达202处,滑坡总面积23.1平方公里,总体积为5.1亿立方米,需作出处理的有141处。可见三峡工程的决策者当时并不知道这些情况。

  既没想到也很奇怪,这滑坡,崩塌还有地震好象故意与三峡工程的决策者和建设者过不去,一会儿武隆云阳老县城出现滑坡,一会儿秭归兴山地震,不几天听说巴东新城建在了老滑坡体上不得不异地重建,过了几天云阳新县城又出现巨大滑坡体,威胁了上万人的安全,又过了几天秭归出现崩塌,这回可真的砸死了人。

  从国家立马追加40亿拨款整治地质灾害来看,三峡工程的决策者已经意识到"没想到"问题的严重性,欲加以补救。但很显然与库区垃圾的清理问题一样,他们在临时抱佛脚。在滑坡、崩塌这些世界难题还没有完全解决的今天,拨款是不是很有用呢?

  没想到碍航断航的时间这么长

  据《重庆晚报》报导,重庆航运公司的老总们日前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根据三峡工程施工总体安排:从11月开始到明年6月,长江将第三次被截断。与江水同时被切断的,还有长江上的运输。这次长江截流引起的碍航、断航时间,不是1998年的52天,不是1999年的20天,也不是前些时李鹏的讲话中说的67天,而是要达到270天左右。

  据悉,此次长江三峡的断航、碍航将分为三个阶段:11月到明年3月,靠临时船闸通航。由于临时船闸通过能力有限,目前每天上、下水的200多艘船舶中,约有1/3无法通过。而从2003年4月至6月,长江三峡坝区客货运输完全中断,交通部门预测受影响的客、货运量分别为145万人次和535万吨。旅客和部份货物将不得不走"下船-过坝-上船"的路线。

  2003年6月以后,永久性的双线船开始使用,专家认为,根据经验,至少有一年半处于磨合期,这期间通航保证率只有60%左右。重庆企业损失:10亿元以上?对于长江上从事客货运输的长江轮船公司和民生轮船公司等航运企业而言:"将是长江航运最艰难的时期"。

  人总有人的局限性,没想到或是想到的不够也许是可以理解的。只是人们总在为此付出代价。而付出代价最多的是那些背井离乡的人们,孤立无援的人们,面对政府的空头许诺陷于困境的人们。我们担心不知以后还有多少个没想到,比如说机组安装,电力销售,泥沙淤积,永久船闸,还有那个升船机如今似乎只字不提了,清库能否清彻底,蓄水后水质究竟会怎样,已经搬迁的移民是否稳得住能致富,还剩一多半移民能否移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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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0-30 14:54:46 | 显示全部楼层
长江上的三峡大坝


  ——在澳大利亚国际河流年会上的演讲


  原编者按:今年九月初,戴晴应邀出席了在澳大利亚布里斯班举行的2002年国际河流年会。本届年会的主题为“河流的未来,水的未来”,涉及“大坝的影响”“气候变化与河流”“灌溉与节水”“河流管理与社区参与”“河流岸线设计”“河流与生物多样性”等各种各样的议题及丰富多采的活动。参加年会的有来自世界各地的代表,其中非政府环境组织的代表尤为引人注目。九月五日,当戴晴作完题为“长江上的三峡大坝”的激情演讲后,与会者报以长时间的热烈掌声,以致戴晴不得不向听众多次鞠躬以表谢意。

  (一)三峡工程

  被称作世界上最大的水电工程的三峡大坝,已经在它17年的工期中走过了10个年头,目前正处于第二阶段收尾。到明年6月蓄水发电时,我们反对者从一开始就提出的一系列问题,将无可避免地暴露。

  1992年,当三峡工程在执政党的操作下,由人大获得通过的时候,当局宣布了它“无可替代”的优越性:最大的防洪效益;最大的水电站;最显著的航运效益和造福于当地居民。同时宣称:我们(中国政府)有足够的钱和技术建造这世界上最大的工程。

  十年过去,明年6月是工程最关键的日子:二期工程完成,开始蓄水发电。十年前所许诺的诸般优势,在已经暴露出的问题面前,究竟如何评价?

  1)防洪

  按照推进者所给出221.5亿立米的防洪库容,即水库蓄水位从145米至175米的容积。以1998年长江一般洪水量计算,7天的水量约500亿立米;6—8月三个月长江上游宜昌来水约3000亿立方米,中游诸大支流来水3600亿立米(即今年的洞庭、鄱阳类型的洪灾),这是221.5亿立方米的三峡防洪库容控制得了的吗?

  更何况,在三峡当局内部文件里,负有主要责任的领导成员张光斗指出,如果将防洪限定水位定在145米,防洪库容其实到不了221.5亿立米。他建议将该水位降到135米,并向公众隐瞒。

  在这样的混乱中,对三峡工程一直持冷淡态度的朱总理已经另做决定,在1998年后拨款25亿人民币以传统方式(疏通泄洪区、加固堤坝等)实施长江防洪;长办的官员和新到任的湖北省委书记也明白宣称不相信三峡工程能一劳永逸地解决中下游洪水。

  2)发电

  也是在同一份文件里,张光斗说了这样的话:“二滩的电现在卖不出去,电价太贵了,打死人也不会用。”那么,按照投资与还贷计算,与二滩电同一价位的三峡电(二滩大约$9000/千瓦;三峡按照总投资$1800亿计算,为$9890/千瓦),具有市场竞争力么?值得占用常规防洪资金、牺牲航运、动迁百万人以达成么?还不要说三峡工程的总投资远不止$1800亿——这在后边还要说到。

  3)航运

  2002年11月至2003年6月,作为黄金水道的长江,将经历160天碍航,67天断航,仅重庆市航运业在此期间即会有十多亿元损失。有关专家根据当年葛洲坝船闸运行的经验判断:长江此后至少要一年半才能恢复正常营运——这还没有将双线五级船闸的事故率包括进去;没有将许诺中的升船机不能投入运行给旅客带来的时间损失(旅客将与货物一样花3-4小时过闸)、防洪水位定在135米后的航运损失、泥沙淤积可能带来的碍航等等计入。

  4)移民

  三峡工程究竟动迁多少人?1992年人大审查时,推进者所报数字为72.55万,主管官员一再告诫下属绝对不能提超过100万。这一数字后来由官方自己更改113万,现在有时候用120万。 这里边,没有将河道型水库因0.7/10000的水力坡度而造成的库尾的水位比大坝的水位高出46.2米的移民计算在内,未将十多年来库区普遍超生的人口、间接动迁的人口、官员为捞钱而捏造的“假移民”计入。

  由于长江1998年洪水所暴露出的环境脆弱,移民基本方略已经从原先的“上移后靠就地安置”变为“尽量外迁”(到沿海11个省市)。当局宣称到明年6月,将完成二期工程55万移民的安置。原来设定的移民的安置费为$110亿,后增加为400亿,现在追加到$700亿还不够。据估计,到2003年,将花去$1000亿。无论是在当地还是向外省安置,自1990年代以来,移民的投诉、请愿、示威没有停止过,当局已经数次动用警察。

  (二)未曾预料的问题

  推进者当初未曾预料的问题和险情已经出现:

  1)坝体和船闸都有裂缝,并有扩大的趋势;

  2)蓄水后,两类污染可能会使作为百万人饮用水的三峡水库成为巨大污水塘:水库沿线和上游没有得到处理的工业与生活污水垃圾;以及135米以下原先的工厂、矿山、医院、住宅、坟墓……包括发射性杂质和传染病毒。在工程最初的投资分配里,并没有该项污染治理与库底清理,直到2000年4月,工程环境监督的主管人才到重庆做调查,开口向政府要求$3000亿(注意,工程总投资才$1800亿)进行污染治理。政府目前也仅拨款1亿人民币应急。

  3)地质灾难

  长达660公里的三峡库区是崩塌、滑坡和地裂的多发区。1987年,当政协科技组前往调查时,一方上百立米的山体就在他们船头前边滚下,许多人遂坚决反对在这样地质区建坝。从那以后,地质灾难不断发生,最近的一次是今年三月,大约2000立方米岩浆威胁著巫山新镇中心区,威胁到一万新移民的安全。

  地质专家发现,已经在新城房屋、桥梁、道路上花去上千万元的奉节和巴东,实际建筑在不稳定地层上。已经完成一半的搬迁工作全部作废,须重新选点,重新安置。

  位于奉节和巴东之间的巫山新县城,大约有一半建筑在老滑坡之上。三峡地质灾难防止部门的工程师许开祥说,在那样的地质条件下施工,会诱发滑坡。

  这不过是已经发现的事故中的一部份,因为这样的事故是不对公众公开的。事实上,没有人能够否认,这座世界上最大的水库,实际建造在滑坡地裂的地质活动区。长江水资源委员会的一项调查显示,仅去年就在这一地区确定了具有滑坡和泥石流危险的地段1329处。

  4)总投资

  1992年获得通过时,工程推进者说只须$570亿,1993年长到960亿,1995年之后改为1200亿,现在的口径是1800亿。但据参与者透露,在内部给出的真实数据是$6000亿(接近我们1989年替他们做的计算$5900亿)。事实上,十年来,如果把中央政府已经追加和将来不得不追加的环境、地质、文物、移民经费,以及事故赔偿、失误返工、特别是当前的主管人员的贪污和将来的移民闹事也算进去,三峡工程会成为世界上最昂贵的水电工程,成为一个填不满的黑洞。

  (三)谁要这个工程?为什么?

  既然如此,究竟谁要这个工程,为什么在这样的情形下工程还得以推进?

  无论三峡工程出什么问题,无论长江遭受什么样的毁坏,无论被迁移的百姓过著怎样不堪的生活,对活著的和已经死了的,都不会伤及一根毫毛。

  在中国推进这样一个灾难工程的,还有一批不具有科学和社会科学知识的水电工程师,一批迷恋权势的贪官,中国和外国得以从中获得利润的公司,想以此换取政治利益的外国政客和银行家,还有强烈的民族主义者。

  三峡工程将给环境和平民带来不可逆转的损害。政治与经济制度不发生变化,三峡工程在中国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被损毁的长江不是第一条,也不是最后一条;受到损害的百姓不是第一批,也不是最后一批。君不见,那些专横、贪婪的政客商人,为三峡工程推进的模式所鼓励,正把手伸向黑龙江、鸭绿江、嫩江、怒江、岷江、澜沧江(湄公河)、雅鲁藏布江。

  在已经成为“水坝大国”的中国,我们属于“沉默的大多数”。我们没有机会表达上述意见,更没有力量对政府进行批评、监督、制约。

  感谢大会的组织者和你们大家对三峡工程、对长江、中国环境的关注。我不知道谁可以救三峡,只有在绝望中不懈地努力,人类才得以自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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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0-30 14:57:47 | 显示全部楼层
黄万里先生关于三峡大坝的预言如1.水质恶化、地质灾害、裂缝等等几乎都已经实现,
只有一个还没有实现,
三十年淤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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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0-30 15:07:52 | 显示全部楼层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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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0-31 10:43:19 | 显示全部楼层
难道这就是真正的中国特色吗??……

无言……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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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0-31 12:13:47 | 显示全部楼层
大一的时候听梁从诫的演讲,那是我第一次意识到三峡工程的可商榷性。

以前谁想得到阿,宣传的那么好,不懂的人怎么也不会想到会有弊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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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0-31 22:31:53 | 显示全部楼层
做的时候就有几个打工仔站出来指出材料问题, 但就是不了子之, 半月谈上有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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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1-1 17:31:14 | 显示全部楼层
在论证的时候,反对的声音及其强烈,除了搞电力的,基本都反对。
我的一位导师(生态学专业),几乎是哭着说完论述部分的,
结果,
第二次论证的时候,反对的人都不请了,
换一批人论证。

能不通过么?

唉。

祖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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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1-1 22:20:23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想,我之所以执着地热爱这个论坛,不只是因大家都是西门子的fa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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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1-28 00:32:53 | 显示全部楼层
2001年8月27日15时05分,黄万里在清华大学校医院一间简朴的病房悄然离去──戴晴在悼念文章中说:“离开了这个他又爱又痛的世界。”
  从字里行间,读者可以感受到戴晴的心在颤抖:
  他爱它,是因为在他90年的生命里,他获得了常人难于企及的知识与智慧,享受过真正的爱与被爱;他痛,是因为他满腔的热忱遭冷遇,一身本事被闲置──而他苦难的祖国,他的正遭受专权、腐败与无知荼毒的祖国,多么需要他的奉献。
  他不要名誉、不要地位、甚至不计较20多年的右派冤案,只要当政者给他一个机会,让他在自己的业务领域把意见发表出来──从五、六十年代,他在流放改造的工地上等着;八十年代以后,在自己家中逼仄的书房里等着。他一次次投书报刊,没人登载;那就给管事的写信,从学校到政协到人大到国务院到监察部,直到总书记本人──没人理他……或者说,只有一个当权的人物几天内就回信,致谢并向他咨询──可惜不是他的同胞,而是当时的美国总统克林顿。
  他到底要说什么?
  他以自己数十年的研究观察,只想提醒当政者别再犯愚蠢的错误:国家浪掷几百几千亿、百万生灵涂炭、大好山河糟蹋。
  在三门峡问题上,正当壮年的黄万里的话没有人听;在三峡问题上,已经老年的黄万里的话仍然没有人听。黄万里是三峡工程的坚定反对派,他直言不讳地说三峡大坝是“祸国殃民的工程”,预警了蓄水后卵石淤塞重庆、四川水患、浩大的工程开销和必将酿成祸患的移民安置。
卵石堆在水库中比沙更麻烦
  黄万里与长江结缘,比他与黄河结缘还要早。早在上个世纪三十年代后期,他在四川工作期间,长江上游和在四川境内所有主要支流,他都亲自沿河实地踏勘过。那一次,四川省水利局派他带几个人参加全国水利勘测,到金沙江考察。去的时候是乘飞机到昆明,回来时从昆明出发,沿金沙江支流普渡河,走到普渡河与金沙江交汇处,再沿金沙江河道,顺流而下,一直步行回到重庆,历时三个月。沿途除了对河道水情的勘测外,对云南的贫困和少数民族问题都有所观察。

晚年的黄万里仍然不改初衷,从对千秋万代负责的高度看治理江河。
  黄万里后来写道:“一路山峦起伏,步履艰难,其山势每直逼江边,道路崎岖,莫此为甚。昔丁文江君,考察地质行过巧家县老君洞村,称为世界最难走之路。此处江宽测得159公尺,两岸皆峭壁耸立,测得深谷竟达1300公尺,较世界闻名之美国巍谷(Grand Canyon,现通译为“大峡谷”)为尤深,实世间最深之谷也。……自普渡河口到叙府长约550公里,高度以降落为550公尺,平均坡度为千分之一,……奈何河中险滩过多,纵使毁去,翌年大水时,支流将砂石冲入正河,复成一滩,必将淘不胜淘。”
在当时的条件下,对长江水系江河进行开拓性勘测,其危险性可以说仅次于战场。黄万里对《长河孤旅──黄万里九十年人生沧桑》一书作者赵诚讲过,在那些水流湍急、人迹罕至的峭壁河道上测量,固然有危险;而那些看似平静的河面,也暗藏杀机──曾有三人在风浪不大的川江上工作丧命,其中还有一个康乃尔毕业的李凤灏硕士。这样的悲剧使他“对于河床演变获得了意外的认识”。
  黄万里记述道:
  “……查勘组黄万里、张先仕等方走过江油旧城址几十公里,忽见上游来人急报:詹国华分队在平武旧城下五公里处测量涪江横断面时因船破两人淹死。等到黄、张赶到出事地点,天已近暮。眼见水如此之浅,流虽急,但怎可能淹死人?黄等亲自伸一脚轻轻入水,乃知河底卵石是移动的,而且不是仅仅一层,是多层移动着的。乃知两人因无法站住而被拖倒在大河里,大石头撞破头而淹毙。”
  早年的这些勘察,为他形成关于水文地貌学的体系奠定了基础,也对他晚年关于长江干流是否可修高坝的学术观点形成有重要的影响。这就是:四川盆地一带河床质乃是砾卵石,在坡陡流急的河段,在没有悬沙底沙的情况下,河床卵石仍能运移。不像黄河下游堆积性河段里,悬沙、底沙、床沙可以按同一机理一起运动。
  基于这一实地考察的结论,黄万里在得知三峡大坝要修建时,认为这将造成比黄河三门峡更大的灾难──黄河河床是沙,沙淤积在库中还可以设法冲走;长江三峡以上的河床则是卵石,卵石堆积在水库中,就不可能冲走。
  黄肖路告诉多维记者:我爸关于长江的最早的文章,应该是1986年登在《华东水利学院学报》上。那时关于三峡工程,还没有拍板定案,还可以冒出些不同声音。
寄出无数封信没有回音
  1985年3月黄万里致书当时的国务院总理赵紫阳。
  这一年,他上书邓小平,再次谈及三峡一事。
  1992年三峡议案在全国人大通过,中共十四大刚结束,黄万里以一系列统计数据和计算为基础,完成《长江三峡高坝永不可修原由简释》等论稿。他认为:三峡工程必将贻害子孙。从自然地理观点,长江大坝拦截水沙流,阻碍江口苏北每年十万亩的造陆运动;淤塞重庆以上河槽,阻断航道,壅塞将漫延到沪州、合川以上,势必毁坏四川坝田。目前测量底水输移率尚缺乏可靠的手段,河工模型动床试验在长期内长段落中尚欠合理基础,只可定性,不能定量,不足以推算长江长期堆积量。故此而论,长江三峡大坝永不可修。如果是为了发电,可在云贵湘鄂赣各省非航道上建大中型电站,它们的单价低、工期短,经济效益比三峡大坝发电要大四倍以上。就流域经济规划而言,也应先修四川盆地边缘山区之坝,如乌江电站等为宜。从国防的角度看,大坝建起来后无法确保不被敌袭,也很不安全。
  他先后三次致书江泽民,指出:“长江三峡高坝是根本不可修建的,不是什么早修晚修的问题、国家财政的问题;不单是生态的问题、防洪效果的问题、或经济开发程序的问题、国防的问题;而主要是自然地理环境中河床演变的问题,和经济价值的问题中所存在的客观条件,根本不许可一个尊重科学民主的政府举办这一祸国殃民的工程。它若修建,终将被迫炸掉。”
他还指出,公布的论证报告错误百出,必须悬崖勒马、重新审查,建议立即停止一切筹备工作,分专题公开讨论。
在信中,黄万里还附上三篇文章,阐述了三峡高坝永不可修的缘由,和长江中、下游汛期防洪的治理策略建议,以及对黄河治理、南水北调工程的建议。
  但是三峡是李鹏坚持要上的,长官意志在三门峡水库上造成恶果的教训,并没有被决策者深刻反思总结。而“长官意志”为什么主上呢?作家郑义在《遥祭中华之子黄万里》文中分析说:这是因为形成了“一个庞大的权势逼人的水利工程利益集团。了以上大工程而攫取权势、中饱私囊,这个利益集团反大禹疏导之道而行,大建其坝”。半世纪以来,他们建了8万5千多座各类水库,竟占了全世界水库总数的二分之一。仅在长江流域,他们竟然建了4万多座水库。他们还不打算住手,还准备在汉水上再建16座,在长江正源雅砻江上再建20座。不把中国的大小江河碎尸万段,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郑义的说法并不是无端揣测:原中国国家电力公司总经理高严涉嫌贪污钜款而失踪,不就透露出了冰山一角?
  黄万里的意见与决策者意见相左,挡了他们的权路、财路,有关的研究课题也就与他无关,他得不到任何有关数据,只能是当局公布什么,他才了解什么。在与对方的论战中,他的论据都是靠当年在川江工作时的观测数据进行推算。
  

1988年长江大洪水后,身患绝症的黄万里申请讲课。他特地穿上白西服以示郑重。这是他的教学生涯中最后一次讲课。
着名报告文学作家卢跃刚写过三峡,他在请教一些专家时,“他们都说黄万里在这方面是首屈一指的”,“但在80年代并没有进入三峡的论证小组”。这位在二十世纪三十年代就把自己的生命托付给长江的水利专家,如今只能在边缘、在局外焦灼地关切长江的命运。
  李锐在写给领导人的信中披露,黄万里同他谈到这样一个细节:“钱正英春节曾来我家拜年(她的夫君是黄的亲戚),可是就是不让我参加三峡论证。”
  黄万里回忆:在三峡大坝开工前,写了三封信。大坝开工后,又写了三封信──给上面一共写了六封信,附了六篇文章,却没有收到一次回信。但是给美国总统写信,“我十天内便收到克林顿的回信”。
  一般人提了意见,上面不理睬也就作罢,但黄万里却锲而不舍。他不仅接着写,还向监察部去申诉,对决策者拒不答复人民来信,他要讨个说法──虽然他得到的,还是不答复!他还一度诉诸法律。为了他挚爱的人民,他将自己完全置之度外,至死还惦记长江之事,正如他在困境中写下的诗句:有策犯鳞何足忌,垂危献璞平生志。他多次跟学生谈过:“我提这个问题,是对国家负责,对民族负责,对千秋万代负责。”
  李锐在信中回忆黄万里甚至激愤地对他说:“如果三峡修成后出了问题,在白帝城山头上建个庙,如岳王庙前跪三个人,中间一女(钱正英),两边各一男(张光斗、李鹏)”!
无人出版他的着作
  黄万里毕生的学术着作一直束之高阁。20世纪90年代,他自费印了论文集《水经论丛》和诗文集《治水吟草》,那是一本没有书号、没有出版社、没有定价、没有发行单位的“四无出版物”,在亲友中散发。清华大学有一个庞大的出版社,但黄万里没有资格在那里出书。2001年黄万里90岁寿辰前,经领导开恩默许,清华水利系的老师们从各自课题费中凑了钱,为黄万里印了一本非正式出版物《黄万里文集》,这是一本16开本、360多页的大书,只印了不足500本,一下就被人要光。

2001年8月18日,家人为黄万里庆贺九十大寿。九天之后,黄万里去世。(黄肖路提供)
在他时昏时醒的弥留期间,他的两名毕业于1958年的得意门生沈英、赖敏儿夫妇前去探望。他自知沉屙不起,与他们再次谈起治江之事,说着说着,竟流出眼泪,哭了起来。即使在逆境中,学生们也没见老师这样伤心地哭过!沈英夫妇怕他激动,起身告辞,黄万里坚持把他们送到了门口,觉得话没说完,遂索纸笔写道:
  万里老朽手所书
  敏儿、沈英,夫爱妻姝:
  治江原是国家大事,“蓄”,“拦”,“疏”及“挖”四策中,各段仍应以堤防“拦”为主,为主。
  汉口段力求堤固,堤临水面宜打钢板桩,背水面宜以石砌,以策万全。盼注意,注意。
  万里遗嘱
  2001-8-8
  这也是他留给世界的最后的话。
  一贯主张疏导的黄万里,为何提出“各段仍应以堤防‘拦’为主”,对如何拦得严密还想得那么细?记者读到此,百思不解。后来读到郑义的文章,才恍然大悟:“三峡钜祸已经铸成,莫可奈何。所念念在心者,已是补救之策。临终之际,他仍然不忍以灾难证明自己的正确,而欲以‘钢板钢桩’来拦堵三峡大坝必将经常泄出的滔天洪水,永固江防。”
  与黄万里相对照的,是三峡工程上最为党所倚重的专家,中科院与工程院双院士张光斗。他生病时三峡工程副总管郭树言去探视,过后将他的谈话以“张光斗同志关于三峡工程谈话纪录”文件形式报全国人大委员长、国务院总理、副总理。张光斗也谈到防洪,他说的是:“或许你知道三峡大坝的防洪能力比我们对外宣称的要低,清华大学曾做过一份调查研究……但是,我们只能以降低蓄洪量到一百三十五公尺来解决这个问题,即使这会影响长江江面的正常航行。但记住,我们永远、绝不能让大众知道这点。”
  黄万里对黄河三门峡的预言,不幸应验了。
  黄万里对长江三峡的预言,会再次不幸而应验吗?尚待时间来证明。这时间将有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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